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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淺箋
時間:2025-05-17 09:23:56 來源:白銀市融媒體中心

□ 丁靜

立夏后,家鄉(xiāng)才像步入春天。我謹慎地脫掉厚外套。

我匆匆地走著,忽然聞到一股一股濃郁的香氣,很快便霸道地占據(jù)整個胸腔,波浪似的洶涌。借一彎月色,我看見一團團、一簇簇的丁香花,擠擠挨挨,親密團結,像紫色的火柴頭,只要輕輕一劃,就會點燃春天。

父親的連翹,遠望一片金黃,像云一樣在風中漫游。近看,金黃色的花瓣整齊地排列在枝條上,個個綻放著笑顏。柔韌的枝條輕輕顫動,可能是承受不了花香之重吧?父親說,連翹不擇土壤,喜溫暖,也很耐寒、耐干旱瘠薄,怕澇,正適合這里成長。父親是愛種藥材的老中醫(yī),懂得草木也識人。

鄉(xiāng)里天冷,牡丹還沒有盛開,將綻未綻的花苞,外層萼片微微松動,從縫隙里探出些胭脂色,宛如嬌羞的女子半掩門扉偷覷春光。最妙的就是這姿態(tài),飽滿得幾乎要脹破,卻保持著矜持,端著一種威儀——美好的事物不愿輕易打開。

芍藥可與牡丹媲美,但它不與牡丹爭,在牡丹大紅大紫之后,才淡定地登場。有一種從容緣于謙遜。

寒風呼嘯的三月三,我在公園里看見密密麻麻的薺菜,開著良谷米粒大小的花,甚至你需要彎腰才能看見,雪粒一樣冷冷地白。拔了一撮,煮了幾顆雞蛋。淡淡的清香,喚醒我的味蕾,氤氳在節(jié)氣的門扉。我以為它就開那么幾天花,直到立夏這天,我回到老家,看見路畔上、園子里這兒一簇,那兒一片的薺菜,風風火火,自由潑辣地開放。父親順手拔了幾撮,曬在臺子上,說這不起眼的野菜,也是藥,具有?清熱解毒、涼血止血、利尿消腫?等功效,隨便收拾些,到時候用。

這是纖弱的、匍匐在地的生命,和它類似的,還有茵陳。兩大籃子灰綠色的茵陳,放在臺子上,那是母親在去年種過玉米的地里鏟的,已經曬干。父親把鐵鍋在火爐上燒熱,撒入幾把麥麩,待其冒煙時,倒入茵陳,文火快速翻炒,炒至表面呈深黃色、麥麩發(fā)焦,快速出鍋,攤開晾涼,篩去麩皮。

父親給我們姊妹五個每人一瓶,當茶飲,利濕、護肝、抗炎。剩下的送需要的病人。

韭菜,是家鄉(xiāng)露天地里最先能享用到的菜,盡管乍暖還寒,大風沙塵,反復霜凍,但它能從冰冷的、僵硬的土里鉆出芽尖,硬挺如針。在大風中抽出利劍般的青葉,一排排立在風中,毫不畏縮。它的葉窄而厚,邊緣銳利,帶著一股子倔強勁兒。農人說:“凍不死的韭菜,旱不死的蔥”,這話不假。

初春的頭刀韭最是珍貴,葉似翡翠、根如白玉,母親養(yǎng)的雞,下了好多蛋,正好配頭刀韭,在柴火灶上翻炒,久違的香氣飄滿小院。時常有韭菜炒雞蛋吃,是我饑餓的童年里的夢想之一。

我喜歡蹲在韭菜旁欣賞它們。這些韭菜,不擇地而生,貧瘠之地也能長出旺相;不擇時而長,春夏秋皆有其味。最能陪伴農人過窮日子,滿滿的陽氣溫暖我怕冷的身體,記憶中的味道夠我一生回味。

這幾年苦苦菜越來越受城里人的青睞,在我年少的印象中,它是與糧食爭奪營養(yǎng)的害草。父親在前面套著毛驢耕地,我提個籃子撿拾苦苦菜,完整的或被犁鏵割的七零八碎的菜根,哪怕只是一小截兒,都必須撿回家,倒給羊吃或曬干,千萬不能遺留在地里。那漫長的撿拾,令我疲憊不堪,對這害草深惡痛絕。它是不死草,年年撿、剜、鋤,年年有。

現(xiàn)在,我才知道,苦苦菜懂得土地的苦。嚴寒酷暑、干旱貧瘠、犁耕鋤鏟、人踩驢踏、刀光劍影……飽經苦難的土地,忍辱負重的土地,心里埋著多少苦啊。

苦苦菜是土地相濡以沫的朋友,它一生咀嚼著土地的苦汁。但苦是良藥,苦盡甘來是人的愿望。

現(xiàn)在的人一定有許多苦楚,苦苦菜懂得??嘤写笥谩K謇眢w內的毒素,祛除浮躁的心火,祛濕氣,健脾胃,懂得付出,懂得放下,懂得釋懷。

苦含智慧??嗫嗖艘责こ淼目嘀熅仁郎系目?,它有一片佛心。

在鄉(xiāng)下,每天你會聽到斑鳩的鳴聲,它就在門前的大樹上,“咕咕——咕”,一聲遞著一聲,不疾不徐,像在敲打著一面小鼓。這聲音雖不悅耳,卻極為給力,直震人的耳膜。

我聽見這聲音,便覺得放松,自在,有一種逃離喧囂的愜意,就像睡在熱烘烘的炕上,聽媽媽絮絮地講家長里短、針頭線腦。斑鳩的叫聲里,自有一種笨拙的誠懇,既不似黃鶯的婉轉,也不及畫眉的清麗,但它偏是這樣一聲聲地叫著,叫得人心頭也暖了起來。大約這便是春之聲罷。

斑鳩的聲音只是單調的重復,然而我獨愛這單調,其中自有一種樸素的歡喜,仿佛在說:“活著哩!活著哩!”

斑鳩叫過一陣,便歇了。但我知道,明日此時,它還會再來。新一天的祝福,樸素自然,一聲簡單的“咕咕”,便足夠了。

舊年的燕巢還在。黑褐色的泥痕駐在檐角,像一疙瘩蜂巢。

燕子來時我正在院里喂雞。忽聽得一陣細碎的啁啾,抬頭便見兩尾玄色剪影掠過桑樹,倏地鉆進檐下。須臾又探出頭來,喙里銜著根枯草,翅膀撲棱棱地抖落幾片絨毛,在陽光里浮沉。

母親從廚房出來,端著半碗谷子?!把鄡簛砹??”說著,她向院里揚了一把谷子。她凝視著燕巢,仿佛在同老友打招呼。去年孵的雛燕,今春竟也識得歸途。

燕子往返銜泥,母親說著新聞——誰家蓋新房子了,五月五安萬要在莊里唱戲了等等,這些話語與燕子的呢喃混在一處,都被四月的風揉碎了,輕輕隨柳綿飛舞。

霞光如金,它們并排棲在電線上,尾羽一翹一翹。燕子唧唧啾啾,訴說著別離的故事。父親提著一籃蒲公英從田里歸來,幾只蜜蜂追著花。

冬麥才半尺多高,一旦從板結的土地中擠出身子,便抗寒潮,斗風霜,耐干旱,拼命地成長,這是一種活著的姿態(tài)。

玉米該放苗了,洋芋也出來了,西紅柿、黃瓜苗等都種上了,每一次大風沙塵天氣,都會把農民的心刮得懸到半空。

蟬還沒開始叫,但我知道它們在地下等著。就像土地等著播種,我們等著豐收,四季等著輪回。

立夏了,日子又往前趕了一步。


責任編輯:魏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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